【宇炼】震耳欲聋

  ·是“忽然致盲/失聪”梗里的失聪梗,炼狱场合。 

  ·两个人的感情大概是全队都觉得有猫腻的双向(确信) 

  ———————————— 

   

  ·引子 

   

  最初的最初,宇髄天元只觉得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吵的令人烦躁。 

  但后来,他习惯了。 

  以至于喜欢上了那个人唤自己为“宇髄”,而并非“音柱”。 

   

  1. 

  炼狱杏寿郎完全失去听觉是在后半夜。 

  他明记得自己在入睡前都还能隐约听见窗外的雨打声,睡到后来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后清醒过来,周身就只剩下一片寂静了。 

  他醒来时是正躺着的,短暂回神后,他伸出手将贴在自己脸颊与额头上、因为降雨时的闷热而被汗水沁湿的头发朝后拢了拢,然后坐了起来,冷静又认真的感受片刻。 

  打雷真实的震感让炼狱杏寿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并非梦境,却无论如何集中呼吸的去听,也没能抓住雷鸣的一点声音。 

  听不见了,完全的。 

   此刻他也无比清晰的意识到。 

   

  这可比当时刚刚把耳膜震破时候的症状严重的多,让稳重如他也感到了不适。 

  于是炼狱沉默着,回忆起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希望能够从其中找到事件的蛛丝马迹——但很快,他就失败了。 

  几乎没有找到任何的疑点,好像除了自己听不见这件事以外,一切都是那么稀疏平常,或许这本身就是值得怀疑的,可却并没有什么用。 

  但一如既往同太阳一般耀眼的人并没有为此受挫,反而是更加坚信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症状的时效性。 

  对待万事万物,炼狱杏寿郎都十分在意存在的合理性,那么,既然他的失聪几乎毫无缘由可寻,也就是不合理的存在,是干着急也没有用的。 

  于是他又躺回到了床铺里去,残留着的温度温暖的让人非常安心。将被子盖到颈部,他轻轻闭上了在深夜被染成暗色却依然有神的眼睛。 

  大致也如他平日里的正直坦率,所以个人的习惯通常是正卧着睡觉。 

  但这一次,无边无际的空寂却让他莫名的想要侧过身去,让结实的手臂包裹着、压住胸腔,让眼睛睁开保持清醒,好抵消入睡前所有的杂念。 

  于是炼狱杏寿郎又睁开了眼睛,即使黑夜里也仍然明亮的眼眸注视着那扇阻隔室内与室外的薄纸——也许并不薄吧,只是此刻它的厚度并不太有意义,因为炼狱仍然听不见本该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夜啊,本来很好入睡的。 

  他突然的,毫无缘由的想起那个常常会出现在他家围墙或屋檐上的白发前忍者。常常到几乎变成了家常便饭,甚至让炼狱也养成了到点问候的习惯,不管自己有没有看见、那个人在或不在。 

  但答案很多时候都是前者。 

  “唔姆!早上好啊!宇髄。” 

  每当自己这么笑着喊出来后,宇髄天元都会奇迹般的出现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与自己对上视线,然后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华丽的对炎柱进行回应: 

  “嗯,你也是,炼狱。” 

  他就是那样坦坦然然、无遮无掩的注视着坐在房间外回廊上看书的炼狱杏寿郎,有时候会再搭上两句,大概过了很久之后才会离开。 

  宇髄天元的气息一般来说是能够被炼狱杏寿郎注意到的,特别这对于炎柱来说很好区分,除非是音柱大人哪天心情不好了故意隐藏起来了。 

  在炼狱看来,宇髄天元的行为在他的认知里竟然算不上是一种打扰或困扰,所以他是不管的,相当于是一种出入炼狱家的“允许”,当然这种允许是为炼狱槙寿郎所不知道的,是三个年轻人的秘密。 

  炼狱杏寿郎只是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作为友人和队友,这是一种很好的相处模式。 

  所以他通常只当音柱大人是喜欢在自家的房子上进行光合作用——于是每当这个时候,炎柱就会选择接着看书,如往日一样静静等待着,等到宇髄天元盯自己盯的累了,躺在屋顶上看起飘云来;又或者等他自己耐不住性子了跳下来,把扫着地的千寿郎又吓一大跳。 

  千寿郎每次都会捂着心脏对宇髄说:“请不要再这样了,心脏真的会突然停掉的…” 

  笑容随时都挂在脸上的宇髄也会笑着揉他的脑袋,然后说:“抱歉抱歉,我并不是要故意华丽的吓唬你的。” 

  阳光总洒落在那样的风景里,路过炼狱家的庭院,来到炼狱杏寿郎的身边,于是乎他的手指、臂膀、眼睛都染上了金黄色——当阳光被遮挡时,就是宇髄天元来到面前的时候,可并不寒冷,大概是被等量替代了。 

  抬头看去。 

  即使背着光,炼狱杏寿郎也能够描摹出宇髄天元的笑脸来。 

  因为已经铭记于心了。 

   

  确实… 

  是很有意义的回忆,但是。

  为什么偏偏要这种时候想起来呢? 

  炼狱杏寿郎的意识回到湿冷的环境里,无意间又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想起宇髄天元是为什么。 

  但幸好…这该庆幸吗。 

  至少回忆里的声音,他是听得见的。 

   

  于是他睡着了,呼吸声变得沉稳且悠长。 

   

  2.  

  雨在天亮之前就停了,而炼狱杏寿郎在雨停之前就醒了,不过他没有马上登门拜访蝶屋,而是一如既往的操练起来。

  炼狱千寿郎通常会在他操练期间醒过来,杏寿郎总是期盼着正在长身体的他能够多睡一点,但可靠的弟弟却总是执意要起来为兄长准备早餐。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炎柱才准备向自己的弟弟坦白自己听不见的事情。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害怕被人担心,所以让人十分安心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在用比平时还要大的声音说完了第四次“好吃!”以后,向自己的弟弟说出了现状。 

  千寿郎一开始真的吓坏了,他本来还想着平时吃饭总是那么积极的兄长为什么在自己叫他吃早饭的时候毫无反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现在看来还这是这样——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哭或者昏过去来给杏寿郎添加麻烦。 

  说完以后,杏寿郎也明显感觉自己的弟弟僵硬了不少,虽然完全听不见了,但如果集中一点精神还是能够看明白口型的,特别是千寿郎现在支支吾吾的样子,分明在说着“这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他仍然是笑着的,刚想开口安抚,却没想面前那个紧张的有些发抖的人忽然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询问缘由就跑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又抱了纸笔回来,开始写着什么。 

  在比较耗时的“对话”期间,杏寿郎就已经把饭吃完了,也应千寿郎的建议,他起身准备前往蝶屋。早饭千寿郎几乎没吃下去多少,他是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兄长——这可不是小事,不管是在战斗时还是平常,这都是很在意的,甚至可能殃及到性命。 

  炎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该向千寿郎坦白,看着没吃完饭都要到门口送自己离开的冒着冷汗的弟弟,他俯身抱住了他。 

  「没事的,没事。」 

  他平稳的说道,失去了平时的尖锐,变得无比温柔。 

   

  在那之后,炼狱就来到了蝶屋,他的声音真的比平时大了很多,也许他本人不易察觉,但确实吵到了正在调配药剂蝴蝶忍,于是虫柱变成了第二个知道他症状的人。 

  其实应该是第三个。 

  如果不算上在炼狱杏寿郎离开家后就出现的在房檐上的宇髄天元的话。 

  千寿郎当时正在厨房洗碗,看向窗外时才发现宇髄天元站在外面,于是又被吓了一跳,但相比起对兄长的担心,这仿佛也变成了心脏不会停掉的事。 

  所以是千寿郎向宇髄天元解释的炼狱杏寿郎的事情,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平时与他兄长一样可靠稳重的音柱在听到“蝶屋”和“症状”两个词的时候气息瞬间就变了,之后更是只说了一句“谢谢”就离开了。 

  他没有告诉千寿郎他的去向,但千寿郎其实心里明白的如同一块明镜。 

  他知道的,因为宇髄天元一直与炼狱杏寿郎关系很好。 

  也一直很在乎他 

   

  于是在诊断期间,宇髄天元就赶到了蝶屋,这是蝶屋今天第二个大呼小叫的“客人”,蝴蝶忍觉得很辛苦的在让自己的额头上不要出现青筋,但她还是没忍住把宇髄天元锁在了办公室外面。 

  炼狱觉得蝴蝶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只看她在纸上写下一列又一列的字,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大概得多习惯一下听不见的日子了。事实也确实如此,蝴蝶忍写到:“炼狱先生,我刚刚为你做了检查,但发现你的耳朵状况和上次来的时候并无差别,没有任何感染和炎症,也不像是血鬼术…我想还要请你从今往后多来蝶屋看看。” 

  看完后,炼狱杏寿郎长舒了一口气,在蝴蝶忍看来,他好像在很短暂的消化着什么东西,马上抬起了头,又是那样的笑容对她说: 

  「唔姆!我明白了,谢谢你!忍小姐。」 

  蝴蝶忍对待每一个病人都很认真细致,以至于她现在也弯着眉在纸上又写下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抬起来给炼狱杏寿郎看,写着:“没事,你还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不过我想还是得向主公大人汇报一下,让你这阵子就不要太接任务了。”看到这里,炼狱杏寿郎明显皱了下眉,于是他又接着往下看。 

  “如果情况紧急,我会尽可能向主公大人推荐你和宇髄先生一起行动的,那样比较安全。” 

  是很小的一行字,却看得炼狱杏寿郎心里一颤。 

  他明显看出了蝴蝶忍的私心,也在片刻感受到了自己的私心。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蝴蝶忍微笑着像是看见了什么意料之内的好事物一样,那一刻,挂在脸上的笑容变成了祈愿。 

  蝴蝶忍在他离开前貌似还口头说了什么,但除了前一句“注意安全”外,炼狱杏寿郎什么都没理解。 

  那是一句:

      「既然有爱着的人,就不要太勉强自己了,炼狱先生」 

   

  在炼狱出办公室的第一时间,虽然完全听不到声音,却能够通过地板的震动来感知和猜测是哪个地方来了哪个人,于是他马上转过了身去,还没看清就被人捏住了肩膀。 

  宇髄天元知道拥抱是不合时宜的,于是他只是俯下身去与面前的人进行对视,嘴里喊着炼狱杏寿郎所听不见的「炼狱」。看着突然凑近的人脸,不知道为什么,炼狱杏寿郎感觉像在波澜不惊的湖泊里抓住了一块浮木,就算没有猛浪,就算自己会游泳,也会想在这块木头出现时够到他。 

  「宇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明是一个问句,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却大的让明明知道炎柱就在面前的宇髄天元一激灵,但他没有来得及反应这个问题,而是先对炼狱杏寿郎提出的问题进行了回答。 

  「千寿郎说你来蝶屋了,你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就听不见了?」 

  很可惜,炼狱听不见他的声音,像是滑稽的默剧,但他却更惊讶于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宇髄天元明明没有用纸张书写下任何话语,他也仍然看得懂他在说什么。 

  这让炼狱杏寿郎很惊喜,但他只当是自己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状况,于是张口对宇髄天元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起来暂时是没有办法了!」 

  他打心底的喜笑颜开,宇髄天元不知道他怎么还笑得出来,他知道他不是那种无脑的一心为了杀鬼就算自己会死了也无所谓的人,他还有许多要惦记和保护的,这才是他不怕死的缘由——可此时此刻炼狱杏寿郎的笑容,却是实实在在没有破绽的。 

  真搞不懂。 

  于是宇髄天元带着炼狱杏寿郎离开了蝶屋。蝴蝶忍写给产屋敷耀哉的信貌似很快就被收到了,而出现在宇髄天元身边的鎹鸦也证明了蝴蝶忍收到回信的事。 

  “北北东——北北东——北边的村落短时间里出现了多起连环杀人案,疑似被鬼袭击了——闹得人心惶惶——请音柱大人和炎柱大人一同前往那里进行处理——” 

  宇髄天元的鎹鸦没有敢停落在任何宇髄天元碰得到的地方,因为就算是一只乌鸦也能感觉到那股低气压的压迫感。 

  “开什么玩笑!?哈??炼狱这家伙都聋了是要怎么出任务啊!你回去,去和主公大人说,我一个人…” 

  大概是脑子里突然又多出要处理的事情的缘故,宇髄天元的不理解在这个时候全然爆发,他向来是非常尊重主公大人的决定的,此刻也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觉得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让炼狱杏寿郎冒险的时候,自己的话无所谓。 

  可话还没说完,手腕就感觉被人握住了,低头一看——是仍然保持着笑容的炼狱杏寿郎,他大概是猜到了宇髄天元有如此大动作和为什么自己的鎹鸦明明就停落在旁边的却没有飞来通知任何事情的原因。 

  「我没事的!宇髄。」 

  于是他这般说着,用比什么时候都还要大的声音,握住宇髄天元手腕的手收了回去,像平日里任何一个炼狱杏寿郎一样抱着手笑着说: 

  「我们走吧!虽然之后要多麻烦你了!」 

   

  还真是无可救药的耀眼啊。 

   

  宇髄天元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但相比刚刚的炼狱杏寿郎,他更讨厌现在这个。 

  他比他小了三岁,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年龄上挑出他的毛病。炼狱杏寿郎表现得太坚不可摧了,他几乎把一切都做十分的好——却也正是如此,才让此刻的宇髄天元觉得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人如果是只能看到一面,哪怕是最好的那一面,也会让人觉得是在造假吧,一切都那么好反而让人觉得更接近不了。 

  就像是永远直视不了人心和太阳一样。 

  宇髄天元想过这个问题。 

  太阳明明也有落山的时候,自己却看不见炼狱杏寿郎困的时候。 

  真是华丽的毫无破绽破绽啊… 

  可哪怕能有一些也好。 

   

  不…说不定真的有。 

   

  看着面前人的笑容,宇髄天元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愣住了,许久之后,他也忽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笨蛋——」 

  炼狱杏寿郎看着他的口型,顿时疑惑,下一秒就被人俯下身来抱在了怀里,用笑意筑起的围墙突然听见了破裂的声音,他的笑容消失在了宇髄天元的肩头,变成了更加深切的动容。 

  “声音太大了…离得这么近也需要这么大声吗,炼狱…你这家伙在不安什么?” 

  宇髄天元轻轻的说着,明明知道他听不见。 

  也不用那么大声的,没事的。 

  因为处在视野盲区,炼狱杏寿郎根本不知道宇髄天元对自己说了什么,却能感受到自己胸口的振动,因为被实实在在的抱在怀里,两个人的心跳声被他听的格外清楚。 

  不安,惶恐,不知所措。 

  这些明明和“炼狱杏寿郎”这个标签完全不搭边的词语,其实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没有消散过,但它们都被凝固了,在炎柱厚厚的面具里,这也是为什么宇髄天元说炼狱很会演戏的原因。 

  明明也害怕了吧。 

  没事啊,这可一点都不丢人。 

  宇髄天元什么都没有再说了,炼狱杏寿郎却觉得他的声音从来没有从自己身边消失过。 

  于是他悬在半空中迟疑不定的手终于给予了环抱着自己的音柱回应,感受着这如同太阳一样的温暖过后,他们一同踏上了征程。 

   

  3. 

  虽是这么说,但宇髄天元在出发之前还是带着炼狱杏寿郎回家拿了两套和服。 

  「和服?这是要干什么?」 

  炎柱疑惑的问着,他向来清楚这位音柱有多华丽,但他从来不知道宇髄天元有这种闲情穿和服和鬼战斗,当然那人非常快的书写下了一行字,在炼狱杏寿郎看的同时就拉着他上路了。 

  「早就听说过那个村子有问题了,这几天刚好又要在那里举办烟火大会,人流量肯定会比之前大,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所以还是做好伪装比较好」 

  这是宇髄写下的计划,炼狱马上明白了,于是点了点头认同,抬头去看宇髄天元,却被人示意看纸条下面的小字,低头看去,那明显是一句玩笑话,问炼狱杏寿郎「你想演游客还是给人打工的啊?」 

  突然的放松让炎柱愣了神,然后他反应过来了笑着说「唔姆!果然还是游客吧!」 

  宇髄天元喜欢炼狱杏寿郎的众多点之一,就是他会认真回应自己的任何玩笑,就像现在一样——于是音柱大人也跟着大笑着说:“那就华丽的作为游客把鬼都灭掉吧!” 

  最后再作为游客,一起看烟花吧。 

   

  时间刚刚好,等到两个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于是按照约定的来到了印有“藤”字的人家安顿下来,等换上和服后把刀都隐藏起来后,他们便开始了侦查的任务。 

  “还合身吗?”

  走在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宇髄天元在确保炼狱杏寿郎看得见自己口型的情况下问到,炼狱迅速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只是有一些宽松的和服又问到: 

  「为什么你那里会有我刚好能穿的和服啊?」 

  声音没有之前那样大了,宇髄天元注意到这一点,甚至觉得有些开心。 

  放下戒备不就好了吗。 

  “啊——这个是我专门让人做出来的,至于为什么合身嘛…”

  说到这里,宇髄天元忽然又凑了过来,一脸阴险坏笑着说: 

  “摸出来的。”

  炼狱明显是看懂了,可惜因为节日临近,街道上挂着的灯发出的暖色的光使得他脸上的红晕没有那么明显,接着他就慌乱的低下了头,掩饰什么一样的说着: 

  「唔姆!做工真好啊。」 

  耳聋真方便啊,特别是想装听不见的时候。宇髄天元想着。 

  忽然,他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流动的人群里似乎出现了可疑的人——两个人一拍即合,几乎是同时散开的,因为是前忍者,所以宇髄天元主动跑到了制高点,而炼狱杏寿郎则选择留在街上。 

  “现在…‘暗号游戏’就正式开始了啊,炼狱。” 

  看着街道上还在顺着气息寻找可疑人员的炼狱杏寿郎,宇髄天元这般说着。这个任务是有难度和风险的,特别对于现在只能靠感觉来行动的炼狱杏寿郎来说,所以宇髄天元要干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成为他听得见的声音和最安全的后盾。 

   

  开始行动了。 

  宇髄天元看见炼狱杏寿郎朝一个方向奔跑去,于是他也跟着快速移动着,甚至比像是接力一样比炼狱杏寿郎还要快的追逐着那个气味——他看见炼狱故意制造了其他的动静,像是牧羊犬故意在驱赶着羊群一样,在这场追逐的尽头,宇髄天元终于看见了那只落荒逃走的鬼,看上去已经吃了超过两百个人了。 

  可是明显不对,不可能只有一只。 

  宇髄天元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在看见鬼的那一刻就马上出来,而是继续在黑暗里隐藏着自己的。他看见那只鬼被炼狱杏寿郎逼到了人少的地方,却开始嚣张的叫唤起来。 

  忽然—— 

  宇髄天元的背后掀起一阵恶寒,他感觉到了这是一个圈套,因为鬼的气息在这之后明显更加浓了,他们一层叠一层,直到把炼狱杏寿郎包围。 

  至少有十只,真奇怪,明明鬼不应该集体行动的。宇髄天元想着,手里捻起炸药——他胜券在握的笑了,就像此时此刻听不见任何威胁的声音的炼狱杏寿郎一样。 

  这要是单独对炎柱来说,确实是个危险的“圈套”,但很可惜宇髄天元还在这里。 

  那就是要华丽的扭转局势了! 

   

  其实炼狱杏寿郎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在赶到的第一个晚上就把鬼全都消灭了,准确的来说是黎明。 

  最棘手的大概是只剩最后一半鬼的时候,他们对半分开就像离了弦的箭一样到处跑,而且是反方向的,以至于必须让宇髄和炼狱分开行动而且不能伤到其他人。 

  不过还好宇髄天元把肌肉鼠安排到了炼狱身边做他的耳朵。 

  最后,两个人都带着伤回到了藤屋碰头,刚一见面就都像松了气一样齐刷刷倒在了院子里,把年轻的藤屋主人吓的魂都快飞走了。 

  一个手骨骨折一个中度中毒。 

  宇髄天元本来还在笑炼狱杏寿郎把自己搞的太狼狈,结果发现自己也中毒了只是没察觉后才闭了嘴,换炼狱杏寿郎在旁边笑他。 

  两个感官迟钝的家伙…真是“五十步笑百步”。藤屋的主人则在心里想他们半斤八两。 

  「不过太好了呢,宇髄!」 

  炼狱躺在宇髄的身边说着,虽然是任务完成了,但宇髄天元却觉得他不是在为这个高兴。不过确实太好了,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那样洪亮,而不是紧绷着的让人不舒服的大声。 

  「是啊,不过既然受伤了就不要大喊大叫了。」 

  宇髄天元说着,炼狱杏寿郎偏头看着他的口型,恍惚间却貌似听见了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仔细考虑,就眼皮一重闭上了眼。他补上了昨天那个没有睡好的觉,迷糊之间觉得有雨滴落在自己的脸颊、鼻尖和脖颈上,但它们其实是温热的,让人沉睡的汤药 。 

   

  4. 

  「我们晚上去看烟花吧。」 

   

  宇髄天元说着,看着炼狱杏寿郎又嗦了一口面。这是他们在村子里静养的第一天白天,也刚好是到了烟火大会的举办期,本来因为鬼的作祟是要取消的,可是没想到两个人那么快就解决了问题。 

  「唔姆!好啊!」 

  在依旧很精神的炎柱又喊了一声“好吃”以后,终于是接上了其他的话,他看着宇髄天元露出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什么快要融化了。 

  一直以来好像就是这样的。 

  宇髄天元总是给他非常安心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但他给别人的也是这种感觉吗?这样“只要有他在就一定没问题”的感觉。 

  这样轻松的感觉。 

  对于炼狱杏寿郎来说,他好像很难获得。他好像自作主张的让自己背负了很多东西,到头来伪装变成了真的无法不完成的使命,也变成了他的命运。 

  这也是宇髄天元最不能够理解的事情。作为前忍者,他逃离了家族,背弃了本来应该拥抱的黑暗,脱下了隐藏身份的狐狸面具——本来他才是应该带着厚面具的,却发现炼狱杏寿郎才是那样的一个人。 

  他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完美,那么坚强。 

  其实可以受伤,可以不甘心,可以哭,也可以担心和害怕。 

  为什么要有所隐藏呢? 

  宇髄天元不明白 

  「我在的话,就不要顾虑那么多了。」 

  但他很明确的想要告诉炼狱杏寿郎。 

  他说着,伸出手去帮面前吃着乌冬面正香的人撩起头发卡在耳朵后面,可惜那人顾着吃东西了,没有看见他的口型。 

  奇怪啊——明明应该没有听见的。 

  耳朵却红了。 

   

  夜幕降临。 

   

  宇髄天元和炼狱杏寿郎一同参加了村子举办的烟火大会。 

  宇髄太清楚他们队里的炎柱这个人了,于是先是陪他东跑西跑的买了好多吃的,终于是有点饱腹感了以后才把那个人带到他所计划好的地方—— 

  那是一片河岸,在村子的对面不远处,隔着一条河。 

  「这里是看烟花的好地方。」 

  宇髄天元抱着手说,而炼狱杏寿郎只注意了他的侧脸——没有化妆的宇髄也很帅气,多了一些朴素和干净,河对岸村落的灯光照到了他的鼻梁,用阴影勾勒出了立体感,暗紫红色的眼睛带着暖色的光。 

  炼狱看得出了神,也丝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心悸说出了口: 

  「宇髄,你不化妆的话也很帅啊。」 

  这番话反而是把宇髄天元听红了脸,只好捂着脸回答一句: 

  「那当然了…我可是祭典之神啊。」 

  炼狱杏寿郎虽然没有看清,但也知道了这人是在害羞,甚至自己也跟着没出息的害羞起来。 

   

  “——嘭!” 

  忽然,火光伴着巨响被宇髄天元所注意到——开始放烟花了,等到他们都反应过来时,天空已经炸出了一朵金红色的花,它的光辉洒落人间,洒在宇髄天元和炼狱杏寿郎的发尖,消失殆尽后却又涅槃重生。 

   

  “噢!开始了啊!” 

  炼狱杏寿郎听见了宇髄天元的声音。 

  在烟花第二次绽放时——他都能够听见了。 

  风的声音,河流的声音,虫鸣的声音,水车的声音,芦苇的声音,木屐的声音,河对岸人们嬉笑的声音、歌声、吆喝声和上空烟花的声音。 

  还有。 

  宇髄天元的声音。 

   

  他笑着说: 

   

  “你大概是知道了,但是我再讲一遍,炼狱杏寿郎…” 

  “我大概是华丽的爱上你了。” 

   

  他以为炼狱杏寿郎听不见。 

  但实际上炼狱杏寿郎听见了。 

  全都听见了。 

   

  “唔姆!我也是啊!宇髄!” 

        他几乎迫切且真挚的回答着。 


  “我也爱着你!!” 

  

  那声音震耳欲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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